旧时汉月

崇祯十一年三月东虏临边瞎考

作者有话说:

把崇祯11年3月清军临边的文献根据时间线理了一下,虽然以对话的形式写的,但不是同人不是同人不是同人!但是可能会有脑补和欧欧西。

主要还是整理一下文献发生的前后顺序,毕竟杨嗣昌的信没有系日,看起来比较麻烦。体例采用一条解说+一条史料,原文用【】标出。

史料理解问题可以随意提。

边烽=彼=敌=□=□□=虏=满清,哈=喀尔喀蒙古,插=察哈尔蒙古,卜=顺义王,以上简称都按明朝的称呼,不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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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象升:皇太极带着两万虏部、一万插部靠近宣边了。

【《□情疏》:近据关宁之报,谓东□兵约有二万,西兵约有一万,四□亲率以来】。

杨嗣昌:之前关宁也有消息传来,说清军是来追哈部寻仇的。如果追不到哈部,只怕宣大要代受其殃。老公祖有什么计策吗?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辽左诸公塘报手书》:辽左诸公塘报手书,边烽约二三万骑西来,与哈为雠,确矣。……老公祖前报哈移营而西。不知果在何地,万一去远不及,或及之而不格,则宣云代受其殃,势所必至。】

卢象升:我计划用哈图虏,但也只能因势利导,不能强求。

【《□情疏》:用哈图□,实出于微臣愚揣之见。……是以用哈之说止可因势利导,未便使其必留。】

杨嗣昌:高公公,卢九老说要用哈图虏。但我总觉得众寡强弱未定,贸然挑拨双方起衅,只怕会牵连边境,好像也不是很妥当,你怎么看?

【《与高监起潜》:唯卢九老有用哈图敌之说,谓哈此来准备与敌厮杀。……【然众寡强弱未知攸分,使之逼近藩篱,喧鬨卧榻,则大非计。】

高起潜:我也觉得不妥。

杨嗣昌:老公祖,我看敌人来得不善,还是先坚壁清野吧。至于挑拨哈虏,这事不急,等以后再说。

【《与宣大督抚·敌来抢哈》:收敛人畜归并大城,恐不得不为我之急着。……而哈目既引之来,当挑之斗,勿令迁延避去,而内地代受其殃,又不得不为我之权着也。事迫矣,急着望先图之。】

卢象升:今天东虏突然派了几个插部旧人来求款,我感觉其间必定有诈。坚壁清野我已经在做了,只是希望今后枢部千万不要遥控指挥。

【《乞赏叵测疏》:臣思□□频年入犯,皆倏忽深入,满志而归,何求不得?今乃作叩关之态,效卜插诸酋所为乎?此必深知宣云稍稍有备,故来尝我、疑我、懈我,其情叵测也。】

【《布置大略疏》:昨枢臣条议收堡坚壁、顿锐击惰等法,臣已指授将吏,悉心为之】

杨嗣昌:没有没有,我怎么会遥控指挥,我绝不会遥控指挥(手动扇子笑)。

【《与宣督卢象升·烽已窥宣》:老公祖云,边疆之事不宜中制文拘,敝部顷覆谢分监疏,得旨少破拘挛矣。若战若守,相机出奇,朝廷决不中制。】

卢象升:那最好了,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:东虏临边,我有三着,要么三路大举出塞剿杀,要么闭关绝赏,要么待东虏滚蛋后款插,请枢部定夺。

【《密报边情筹控御三著疏》:歃血誓师,臣标与宣镇挑选骑兵五千,捣其中,云镇挑选骑兵四千扼其前,蓟昌挑选骑兵七千袭其后,直薄□营,合力奋击,得手则进,不得手则退,是为奇著。……闭关谢之,明谕诸夷连岁逆天肆恶,与恭顺部落不同,赏固不从,所乞市亦不准其开。彼若悔过而还,我不勤兵于远。如□狡焉启疆,即励兵剿杀,是为正著。……如若□众东回,止留散夷在此,姑准盟市,因而密察虚实,钩索其情,大修内备,且就中施我智术,离群散党,攻心伐交,以成制□安边之长算,是为稳著。】

杨嗣昌:我看还是直接款虏比较好。

【《实剖愚忠疏》:抚赏机权,灼然不容偏废。】

卢象升:??

杨嗣昌:老公祖还想大举出塞?那都是场面话。何况贸然调兵,导致全局顾此失彼,也不稳妥。不过幸好目前虏借插来讲市,他能讲市那我也能讲市,老公祖你懂我意思吧?封侯有望啊!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烽至边已久》:关宁捣巢,道里迂远,从来口头说过,以为门面之谈。昌在关门久闻兹,只深惭惶耳,老公祖勿为此望也。……幸其方来讲市,此老公祖运奇略而取侯封之时也。】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昨差官请教之后》:至于轻调各处之兵,致全局渗漏,老公祖以为然。……彼先讲市,是以谋来我亦当以谋应。】

卢象升(大怒):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我是贪图封侯的人吗?我要贪图封侯我就猪狗不如。何况也就你觉得这是个封侯的好机会,我可觉得局势凶险得很。

【《卢公遗事》:吾岂以封侯为乐?第国恩深重,不无犬马恋主之心耳。使我念及封侯,则亡亲逆理,狗彘不食。况今日吉凶之事,虽三尺童子知之,何敢希望意外?】

杨嗣昌:老公祖就那么贪图那点虚名吗?您赏我个脸行不行?回头我就向皇上讨个圣旨下来,绝不让你难做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孙升到得老公祖密报》:尚可崇饰虚名而不挽回实祸乎?……但望老公祖设法缓之容面,请圣裁得当以报。】

卢象升:反正款插不款虏。

杨嗣昌:老公祖的意思我懂,皇上也懂。皇上说了,如果来的是插部就行,只要有名,不伤国体,就能款。看吧,这是明旨,老公祖设法密行才好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大笔塘报一入》:上谕:开市就是抚赏之别名,边臣言此,就该处若是插部旧目,还可,只要有名,不伤国体。……然已奉明旨,在老公祖设法密行,似可得制胜之略矣】

卢象升:这是什么明旨我看不懂。

杨嗣昌(扶额):完了这人油盐不进,看来宣府是指望不上了,换地方吧。我看义州不错,而且插本来就是东虏,在义州抚也合适。回头我先向皇上口头汇报一下,探探口风。

【《与方宁抚一藻·边烽驻宣已久》:插部亦是东□,市赏原在辽东。如果真心效顺,当还辽东边外,待彼修复义州,于彼开市为便。】

 

平台召对

杨嗣昌:皇上,臣有一计,可在义州款虏。

崇祯:款插不款虏。

杨嗣昌:虏就是插的主使,没虏主使,插怎么敢来?

崇祯:款插不款虏,且不能有失国体,杨嗣昌你懂我意思吧?

杨嗣昌:那啥,皇上,其实大家都知道,插就是虏,臣可不敢欺君啊。

崇祯(大怒):反正款插不款虏!中国无人!朕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吃干饭的废物!

【《与方宁抚一藻·边烽驻宣已久》:上意许之。今两奉旨行宣督抚监,皆此说也。然决不许□,唯许西人,亦必有名有体,不许蒙狥辱国。昌再三奏:“西人之来,亦是边烽主使,即如明目。在密坐门,亦有主使。无主使者,西人必不敢近边。若谓西与东二,即是面欺,臣不敢出。”上再三峻拒,而实未当不许插也。】

杨嗣昌(裂开):行吧,那我再问问大家。

杨嗣昌(对方一藻、卢象升):我最近有一计,想在义州款虏。但是跟皇上说了,皇上又不肯表态,两位怎么看?

方一藻:暂时在服务区外。

卢象升:款插不款虏。

杨嗣昌:老公祖说款插不款虏,皇上十分赞同,以后就看你的表现啦。我知道您爱国,我也爱国啊,我跟您是一样一样的啊。你就去跟插部说,叫他们往义州去求款,那是千便万便。到时候他们得了赏,自然就回去了,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。

卢象升:??

杨嗣昌:要不我把之前写的奏疏草稿寄给你看看?你看了就明白了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召对奉旨》:召对奉旨,补牍再奉旨,俱已咨行,计老公祖览后不患无运用机宜矣。……治昌苟利于国,不敢爱死,亦颇契老公祖台指。第政府默然不赞一词,即昌退而请益,亦不甚照管耳。……老公祖但语西人,果真心求款,听我修复义州,彼中开市,千便万便。如此说肯听,必量给小赏而去,后来又作理会。”……昌亦已上闻矣。兹以未进呈,小揭奉寄密览,便知昌于上前口陈之略也。】

卢象升:原来枢部奏疏都写好了啊,那我就等明旨了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连日未接台教》:十六日辰刻接台翰,谓见小揭后稍缓候旨。】

 

几天后

卢象升:上次枢部说要上疏的,我都等明旨好几天了,有说法了吗?

杨嗣昌:还有什么明旨?没有明旨了!皇上态度暧昧,正式材料我也不打算报了。对了,听说你最近在边境谈判,皇上一直说,只要有名,不伤国体,就能款,老公祖你放心大胆去做就是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连日未接台教》:小揭未上,已在御前口陈过半,不再上矣,无旨可候也。……圣谕再三,只要有名,不伤国体,老公祖幸体此意,行之毋致迟疑太过也。】

卢象升:我正要汇报边境谈判的事呢。我已经跟东虏说了,只款插,不款虏。插部听话还可,要不听话,我大军已经开到边上了。

【《谕讋机宜疏》:蒙圣旨说,□连年犯抢,坏我城池,伤我人民,得罪天朝,他来口上,就该将调到兵马、新制火器剿杀他一场,为何与他讲市?……卜插旧夷其归命投诚之意近实,似当因势而利导之,即臣前疏所谓离群涣党,攻心伐交也。此番谕讋,务在奉扬天威,持正国体,忻服夷心。如或逆我颜行,即便严兵剿杀。】

杨嗣昌(裂开):老公祖真牛逼。不过你这么牛逼,小心有人嫉妒你哦。不过我看光在宣府款还是不够,还是得想办法去义州款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十七日早得遵旨》:已见老公祖讲讋大指,经略宏谟,仰契宸衷,西塞可保无虞矣,慰藉慰藉。……第以治昌细酌其中“敕下兵部并抚监诸臣一应机宜俱听老公祖指授”一段,恐同舟之人必有不乐闻者,望老公祖虚已委蛇,功成让善,使褊心不怒,求济公家事而已。……目今讲讋,令插守宣,恐终不足恃。不若渐引之于义州,将来犹可操纵之也。】

卢象升:反正我只认皇上说的款插不款虏,我檄文都发出去了。要款,就让东虏都滚回去,把这些年占的辽土都还回来,然后只留插部在此,那我姑且还能款一款。他们要还想搞鬼,老子管你是插是虏,一起剿了。

【《决策待战疏》:钦奉圣谕,谓插部可赏,东□断不可赏。大哉王言,边臣业已凛奉。……臣令发一谕檄传示□营……须著东□先撤回□,并将侵占辽土归还中国,再议市赏。止留插汉儿、卜失兔等旧部落头目散夷在此,姑准奏明开市,若恃强拥众,观望迁延,指东话西,朝三暮四,即当调集多兵,一意剿杀,并卜插诸夷市赏亦断断不容轻开。】

杨嗣昌(继续裂开):行行行,老公祖真牛逼,我啥也不说了,你高兴就好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十七日酉刻》:适接手书大揭,益觇整暇帷筹,就中决策待战,当省文墨议论,一听老公祖为之。】

杨嗣昌:算了,我那篇义州之说还是得上,没个白纸黑字的签批意见下面都不听我的。

杨嗣昌上《庸才实负任使疏》。

崇祯:说得不错,不过现在别给我整那些虚的,备战要紧。宣府开市的事让卢象升相机去做。

【《庸才实负任使疏》崇祯批复:奏内事宜具悉筹画苦心,但议料处亦未尽然。且烽伏近边,还当实图,急着力修战守。西部开市事宜,边臣遵旨,相机操纵。】

杨嗣昌:妈的这算什么明旨?方一藻,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?别直接上疏,我们悄悄研究。

【《与方宁抚一藻·顷因宣事召见》:】昌以事系密议,末可通行宣泄之文移也,谨抄白一通,呈台台密览可否,唯望与当事口商,不必通行文案。

方一藻(回到服务区):枢部高见,属下唯枢部马首是瞻。我已经派周元忠去过一次清国了,想必过几天宣边就有撤兵的消息传来。

【《与方宁抚一藻·小启方具接》:并示遣瞽人周元忠一段,针芥水乳,不谋而契……老年台撤回之说……】

 

几天后宣边撤兵

杨嗣昌:玄老这回全靠你了!敌人来了这一趟,居然一点都没进边抢掠,想来一定是你派的周元忠起效果了,这事后续还得靠你。(《与方宁抚一藻·小启方具接》)

【《与方宁抚一藻·小启方具接》:宣边讲讋,不数日而去,一毫无所使掠,遗当事一书,亦求款之谈。老年台撤回之说,想已效验,不然何肯无故而去也?】

杨嗣昌:皇上,看来方一藻派周元忠起作用了,那后面还让他去办?

【《覆关宁抚监密奏边情疏》:即臣前策义州之说,未遽可用,而今该监抚用之,必有其机,就其所与瞽人周元忠谕帖以归。】

崇祯:叫方一藻相机从事,该疏不许传抄

【《覆关宁抚监密奏边情疏》崇祯批复:奏内事机者,该抚监便宜酌行,不许抄传。】

杨嗣昌(转头对卢象升):老公祖,听说敌人撤兵了,你做得好啊,这回全靠你了!之前义州之说,我跟方一藻说了,方一藻也很赞同,你们俩多亲近亲近,大家一起好好干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边烽拔营已确》:边烽拔营已确,封疆一切宴然,老公祖制胜威名,从兹益远,社稷倚藉良殷。……曾以义州鄙谋,请益方玄老,玄老极其契合。】

卢象升:枢部谬赞了,都是枢部居中调度得宜,我也不过是受命办事,有什么功劳?(敷衍)自古以来边事是战是款都很常见,既然方一藻同意了,我肯定全力配合(敷衍)。大家之前就分工明确,我宣云只管插卜,款虏的事全看方一藻了(你爱干嘛干嘛别来惹我)。反正款市都是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,走一步看一步,大家都难,我懂的(累了)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边烽拔营已确·附来书》:独老先生年台主持庙算,着着不差。今西塞宴如,无亡矢遗镞之患,纤毫皆台赐也。象升不过勉力奉行而已,有何尺寸之补?……若能以款济兵之穷,还抚之正于天道,犹不甚远。而中外适得其常,政未可与循行数墨者言也。……义州一说,事理极其深长,关宁既有同心,必须令全局打算。……今日仍当以辽左驭边、宣边制插、云市羁卜。……彼以伪来,我以伪用。彼以诚至,我以诚施。我能伐交,不必问其以诚交、以伪交也。我能用间,正可因之而以诚间、以伪间也。……盖必看尽天下之事,而后可以立言破尽天下之疑,而后可以任事。深思及此,又不禁低回长叹耳。】

杨嗣昌:你能这么想那就很好,大家和衷共济嘛。我之前讲款虏,已经得罪皇上了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罢官,我这个位子,将来肯定是老公祖你的嘛。我还是那个意见,款于宣不如款于辽。而且你知道吧?方一藻派人去了清国哦,这可是退兵前的事,可见款虏有用!老公祖思维方式千万不要僵化,你要和方一藻多多交流啊。

【《与卢宣督象升·边烽拔营已确》:治昌顷以他事引咎,倘荷主恩允斥,望老公祖勿弃此座也。……昌意,来讲于宣,不若就讲于辽。……且云曾遣间使诣彼,遂尔有使撤兵东回之语,其书致治昌在未闻拔营之先。……倘藉老公祖与方玄老东西协心,同底于道,天下事犹可为也。】

卢象升(裂开):你还拿兵部尚书的位子来忽悠我?老子在边境半个多月,不敢有一点懈怠,你结果说功劳是方一藻的?何况我何曾说过夷狄不能抚?只是这能针对今天的东虏吗?我还是那句话,要款虏,除非东虏诚心悔过,归还辽土,枢臣说的款辽不款宣,真是有远见啊,反正我只知道练兵待战就是了(手动狗头)。

【《枢督相左机缘》:讵意皇上命兼枢部,因遗书赚公云:“某以病行矣,此座可惜,惟公念之。”公笑曰:“杨公欺我。”】

【《恭陈备御确实情形疏》:自古帝王御极,涖中国而抚四夷,夷何尝不可抚、不宜抚?特非所论于今日之□□。彼果悔祸输情,必须谕以修复义州,归还辽土,照祖宗朝旧例以待之。若枢臣所谓讲市赏于辽,不应讲市赏于宣,斯得之也。臣惟简练战兵,收拾战具,率励将士,专意待□。】

姚思孝:我感觉款虏这事好像不太好。

杨嗣昌:大家为什么非要计较是虏还是插呢?为什么都不能体谅我的苦心呢?嘤嘤嘤。不过既然姚给谏有意见,要不还是让边臣各抒己见吧?

【《覆兵科开市之议疏》:故为边臣计,合算全局,不第在敌插诸部之异同,而在我中华饶乏之物力,详审大局,不第在目前战款之难易,而在观古来得失之大都。……以科臣之议,密询边臣,各出所长,参庙谟而禀圣断,定有高论确见出臣区区意表者。】

崇祯:朕都定了的事,问什么边臣。

【《覆兵科开市之议疏》崇祯批复:何必又令边臣各出所见?】

卢象升:我要为我手下将士请功。

【《请叙三镇有功文武官员疏》:夫大□临边,连列九营,数逾三万,众耳众目,共睹共闻,安危呼吸之间,关系良非细故。乃竟讲市不得,敛众宵奔,不费多兵多饷,而国体以正,生灵以安。诸臣禀庙算而折狡谋,诘戎兵而固疆圉,挞伐之猷,似难泯也。】

杨嗣昌:不给!

【《卢公遗事》:乃在中之人犹谓:“□未入口,无血战之功。”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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